摩羯男：苦悶石頭

摩羯男：苦悶石頭

魔羯男，是無感愛情與無感性愛的悶鍋石頭公。

鳥來伯的初戀情人是魔羯男，要我形容的話，那老爹的顏色一定是灰色的。他不老喔，但卻是心如死水的歐基桑，跟他戀愛還真是要死不活的。

主要是魔羯男周遭總有一股迷霧般籠罩的疏離感，要追女生也不卯足勁，一直不肯表態，只會一直打電話約出來幹麻幹麻的，只會送些公家單位逢年過節送員工的如月曆、小書架、枱燈等等讓人一打開就丟上網拍賣掉但又怕流標的遜炮禮物。我還真的搞不清楚魔羯男到底心裏在想啥，一句「我喜歡你」也沒説過，反正後來就知不覺地就在一起了，沒有什麼花前月下的誓言，石頭老爹心中的OS應該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妳是我的就對了，不用多説廢話。」

（圖片説明：摩羯座：苦悶石頭）

在當時的渴望愛情浪漫的白痴年紀裏，遇到魔羯男這種怪老爹，女人心裏總會有點遺憾與無力，好像沒聽到「我愛妳」就不怎麼完整，沒啥安全感，人家女人就是想聽咩。但魔羯男就跟風乾大便一樣又硬又臭，怎樣跟他撒嬌他不説就是不説，而且，還不能逼哩，逼急了他會冷冷地説：「説説説，難道我對妳做得不夠多嗎？一直要我説説説！」兇咧，彈回來這句話，鳥來伯也被彈到牆壁上去。人家只不過想聽一下温柔的話而已，怎這樣也被認為不體貼呢？好像説個「我愛妳」像跟老爹要零用錢一樣，佔用了他大人寶貴的時間，對不大起喔老爹，您忙先！

也不能説魔羯男不愛我，或是餓鬼又假小意，情人該做的他都會加減做，但嘴巴就廢了一樣，不會用説的讓女生開心一點，寧可寫信寫卡片傳簡訊之類的，就是要讓説出來的情話有「證據」留下來，因為他他堅信：「做出來，看得到，才是真的。」不過，魔羯男窩心的一點是，他會把情人寫的情書卡片甚至電影票根，好好地保存在某個小盒子裏，當他想念情人時，不見得會打電話，倒是會常常去翻翻那小盒子，有點病態。寒暑假學校放假時，久久沒見面，他也好像不會多想念我一樣，偶爾約會也沒多興奮，跟木頭一樣呆在那邊納涼，「不會趕快來親一下喔，阿呆」，鳥來伯心裏直拉鋸送鋸地抱怨着，但每次都是我一個人在那邊開心跳個抖個半天。

魔羯男平日怎樣，做愛也就怎樣。不是説他性能力不強，他性慾高漲的速度其實很快，稍微撩一撩就會直挺挺，但説到技巧就罰善可陳，只有經典的基本款而已，不會去搞一些新花招來讓我樂一下，就用傳教士跟坐姿式撐完全場，而且也不喜歡開燈或點蠟燭，像兩個工人在不見天日、烏漆抹黑的集中營裏悶幹，一點都不浪漫。回想起來還挺傷感的，覺得魔羯男在牀上未免乏味到幾近懶惰，原來我的性啟蒙示是跟這樣的老爹靈魂在一起廝混，跟現在吃重鹹的情形果真有天壤之別。

與魔羯男做愛沮喪泄氣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們臉上不會有任何情緒牽動，不管搞哪種「交」，他的臉就是結屎鬱屎再悶屎，是警探思考什麼重大刑案一樣。不過就是做愛，拎老北也要苦一張死人頭臉。就算高潮了，也不像其它男人會像野獸一樣高聲叫喊出來，魔羯男只會像魚刺梗到喉嚨一樣，悶着頭叫個兩聲：「呃~~阿」，然後就垮到妳身上。你分不清他老爹到底是太嗨還是怎樣，只好拍拍肩膀問他：「欸，你射了喔？」老爹才緩慢地點點頭，跟失憶男人一樣下牀去沖洗，回頭就冷靜地抽煙，看什麼「快樂的人生觀」、「活出另類人生」這種勵志書，彷佛剛剛沒發生啥事，説硬漢是硬漢，但當時還真的很想給他灌瀉藥，看他還能不能繼續MAN 下去！

跟魔羯男在一起，讓鳥來伯發憤學習不少性技倆，因為魔羯男實在太太太男取悦了，不管用啥奇招，得到的響應都只有一點點。什麼叫做「死魚」你知道吧？什麼做「做愛後，動物感冒」你知道吧？做愛前後，都要我陪他看蘇俄苦情導演塔可夫斯基的電影DVD，你説會高潮才有鬼！女人當然希望在性愛彼此都能不顧一切地崩潰，熱騰騰弄到快死掉最好，但魔羯男每次都是最快游上岸的，一射精就立刻拔掉套子，好像等一下有什麼要緊事趕着去完成。他就跟犧牲奮鬥的革命烈士一樣，號角響起前，為了繁衍後代才跟女人「來一下」，做愛時還心事重重地想國家大事。

身為女人，沒見到男人為性愛着火，為女體瘋狂，還真的會懷疑自己的魅力，有時魔羯男還寧可忍住不射，非得等到自己打手槍時才射精，也會讓鳥來伯懷疑，他的聖人老二是不是機器做的？怎一點人性都無？也太理智了吧？説關水壩就關水壩，嚴格自律，像是孵化「舍利子」的苦行修道人，抽送太激烈太淫亂會被雷劈。但是這種男人，卻意外地能讓女人死心塌地愛着依附着。因為，女人只要能撩撥起他一點點的激情，她的成就感與滿足感就會超大，攻讀性技巧的上進心也愈來越強，養兵三日，就等革命家回鄉時用力撲倒他。

你會問我，為何摩羯男這麼討厭，我還要這麼受苦？因為他的沉穩是戀父情結的女孩所青睞的，戀愛雖然無聊到讓人齒軟，但他們深刻的感情會在多年後讓舊情人低回不已。他們的父兄氣息特重，不太會主動關心，但一連絡上就會展現天長地久的家人情懷，見面也不會跟妳五四三，反倒是跟老爹一樣叮嚀，要前女友注意這注意那，永遠是批評代替關心，提醒代替讚美，然後，還是那張皮肉都不會激動的臉，「妳愛聽不聽青菜妳，反正拎北有講就對了！」不動如山如硬糞，要當他的情人得先變成乾燥花，因為魔羯男是不會用甜言蜜語灌溉愛情的！

跟做人與做愛都壓抑的魔羯男老爹戀愛，在一起不見得快樂，但分手一定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