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偷偷出軌

第一次接觸到“精神出軌”與“肉體出軌”的話題是在《非常男女》，主持人胡瓜問二十位參加節目的男女：“相比之下，你們能夠容忍愛人的精神出軌還是肉體出軌？”結果是，有85％的人能夠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容忍愛人肉體的出軌，而對於假想中的精神出軌表現出極大的不可原諒。按我們慣用的思維，相愛的雙方若發現另一方有不忠於自己的事實，男的則會大打出手，女的便是離家出走，最後結局是一拍兩散。為什麼在這個遊戲節目中得出的結論卻是有違了我們的生活呢？
　　參加節目的二十個人雖然不能代表所有人的觀點，但至少可以代表一個年代。他們是處於25－35歲的單身男女，思想活躍、獨立自主、記得問到一位小姐的時候她説：“這個世界的誘惑太多，生理上的需要也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我要求我的愛人在肉體上只忠於我一個人，他絕不會説‘我不可能只有你一個女人’，他會假意答應然後背叛他的諾言。與其這樣不如索性裝糊塗。當然這一切都建築在愛的基礎上，如果沒有愛了，再怎麼出軌也是無所謂的。”她的話雖然赤裸了些，卻真實。

　　再問一個容忍精神出軌的先生，他説：“如果我知道她肉體出軌，以後一碰到她和身體我就會想到不堪的畫面，久而久之，愛就沒有了。而她的精神出軌是我所不能輕易查覺的，哪怕她早已不再愛我，但至少人還是屬於我的。”他的話雖然也真實，我們卻明明白白地看到他臉上刻着“自私”兩個大字――無愛的相處，只為擁有一副軀殼而感到滿足。難道，身體的忠誠就能夠替代曾經的真愛嗎？

　　那天去一個好友家吃飯。朋友年輕漂亮，收入不菲，男朋友在離她幾千公里的另一座城市。一起吃飯的還有一個我認識的男人。就不清楚好友和他是什麼關係，兩個人每天通一兩次電話、都體貼關心對方、寂寞的夜晚一起瘋狂……但從不彼此過問私生活。有一天好友憋不住了問他：“你怎麼從來不問我有沒有男朋友？”他説：“有什麼好問的？對啊，有什麼好問的？況且兩個人在一起確實很開心，有沒有男朋友有什麼重要的？吃完飯看電視的時候好友接了個電話，聽她的對話就知道是她男朋友打來的。局外人的我還心驚肉跳了一氫，看她倒像個沒事人一平談笑風生了半天才把電話掛掉，轉過身又去摟身邊的男人。後來我問她：“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出軌很對不起你男朋友？”她也回答得絕：“可不這樣就對不起自己！雖然我們很相愛，但誰敢擔保我們能這樣愛一輩子？如果我只有他一個男人，萬一他比我早死，不是老了連個説話的人都沒有嗎？而且他離我那麼遠，做什麼我也不知道。當然，就算他做什麼也是很正常的。男人和女人就那麼回事兒，沒什麼了不起。”她的話讓我想起兩千年前，古羅馬的奧維德在他著名的《愛經》中的一句話：“我要求你的，並不是對我忠貞不渝，而是別讓我知道你的不軌行為。”看來，從古到今的情感難題都是“難得糊塗”的方式來解決。

　　在這個越來越年輕的都市裏，變化永遠比計劃快，我們會在某一時刻驚覺一切都在飛奔着向前衝。兩個人的世界裏，已經很少有誰房間要求對方的肉體忠誠，這個在古舊的年代裏最注重的愛情因素彷彿已經無足輕重了。開放的年代，身體再沒有什麼隱祕，關於“人體”已經被稱做為“藝術”。性與愛密不可分，性愛自有了人類開始便成為一個永恆的話題。近年來，不少人認真的探討究竟應該“為愛而性”還是“為性而愛”，彷彿已經把其答案從道德觀念轉化為研究心理和生理需要的常識，令我們分不清這屬於思想的進化還是世紀之交的墮落？

　　但憑心而論，我們在乎的卻又不僅僅是心靈合一。人都是自私的，幾乎每個人都會在心底要求愛人的忠實，哪怕是思想前衞的好友和剛才做節目的那位小姐，相信她們也絕不會發自內心地接受愛自己的男人每晚都睡在別的女人身邊吧？！

　　如果把愛情比做正餐，比軌就是一份好看又好吃的餐後甜點，總會有人愛吃的。如果希望這份甜點留給自己美味可口的感覺，最好的辦法就是淺嘗即止，否則沒有節制地吃下去，就算沒有吃壞肚子也會被膩得暈倒，更何況，還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盯着你的“吃相”看。